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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政非】风吹幡动

终于发出来啦,不用再点链接了❤️
民国转世梗,军阀政x大少爷非,小短篇
人物性格是天九人设
至于这个民国,架空的【。
写历史人物转世梗有些紧张,
so:前方小学生文笔出没
注:为了不至于太出戏,转世后名字都改啦
嬴政:赵滕;韩非:韩麟
  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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作品同人,切勿当真,如有BUG是我文盲
  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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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风吹幡动,非风动,非幡动,仁者心动。
  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 ——《坛经》
  
  ——
  
  他醒来的时候,守在他旁边的副官告诉他,是韩少爷救了您。
  
  他大脑里“嗡嗡嗡”地响了片刻,想不出那整天看似游手好闲不干正事的少爷跑上战场救他的模样。那天硝烟弥漫,战火连天,到处尸山血海,残垣断壁,再填上一个他,无法想象。
  
  所以当副官告诉他,是韩麟救了他的时候,他有些反应不过来。
  
  他不确定的又问了一遍,“你确定是他吗?”
  
  那副官看着他,想了想,察觉出来大人怕是误会了,于是又补充道,“大人,韩少爷不是去战场上救的您。开战两天前,不知哪个嘴欠的跑去告诉了韩少爷,韩少爷接着便乔装打扮潜入了敌军阵营。那天大人您在战场上生死一线,若不是韩少爷突然出现在敌方的司令部,冒死与敌方交涉,大人您怕是已经……”
  
  他这才想起来,开战两天前,韩麟还来找过他,告诉他此战对他不利,先按兵不动,他没听,没想到竟是一语成谶。
  
  他摸了摸额头,抬头问:“韩麟现在在哪?”
  
  副官指了指房间的门道:“在外面大厅坐着呢,您睡了多久,他就坐了多久。”
  
  ——
  
  说起来,他们的相识,就像是老天给两人开了一个玩笑。
  
  他厌恶那个打着推翻帝制的旗号却仍是过着帝制的日子的掌权者,于是便拥兵自重,做了割据一地的军阀。这片大地已经够生灵涂炭了,他也不介意以杀止杀,还泱泱大国一个太平。
  
  就这样,他认识了韩麟。
  
  在看到韩麟在报刊上发表的文章时,他绝不会想到,这是一个富甲一方的商贾之子会写出的文字。
  
  当他循着手下调查的结果,带着几个步兵来到韩家府宅门口时,韩家老爷太太已经闻声出来迎接了。他们见了几个拿着枪杆子的,都怕得不行,也敬得不行,笑着谄媚着把他迎进去。他看着那虚假的笑,心烦意乱,于是便直接开门见山:“我找韩麟。”
  
  于是他们把韩麟从宅子里叫了出来。
  
  这个人,就像是从水墨里走出来的人一样,眉眼也是墨笔一笔一画描出来的,浓淡深浅,勾勒描绘。他身着西装,黑发齐整,外表没有一丝一毫的书墨气息,看着倒像是个沾满了铜臭气息的富家公子哥,只是这迷惑人的富态,却硬生生被那不卑不亢,从容不迫的气质给掩盖下去了。
  
  院子里梨花正开,如三月雪,窸窸窣窣,零零落落。那一瞬间赵滕看着这庭院,看着这梨花,看着这如同墨笔勾勒出来的人,突然觉得这场景好熟悉,好熟悉,熟悉到仿佛昨天就见过这场景。
  
  可是呢,那场景又很陌生,陌生到仿佛发生在千年之前,早已被历史尘埃掩埋,忘却。
  
  那白色的花在风中飘落,一片一片,隔在两人对视的眼前,仿若隔了那千山万水,千年百年,朝代更迭,沧海桑田。
  
  他看着他,脑海里突然响起了坛经里的话——
  
  “风吹幡动,非风动,非幡动。”
  
  既非风动,也非幡动,那又是何动?
  
  ——
  
  后来赵滕经历了几场战事,每有不测,韩麟总会有意无意地提醒他一下。也因为两人有共同的喜恶,私下里便经常一起下棋聊天,吃酒喝茶。
  
  终于有一天,两人下棋的时候,赵滕说,韩麟,你来我手下做事吧。
  
  韩麟落子的手顿了顿,那一子,他没有落下去。
  
  然后他说,我做个自在的少爷,挺好。
  
  那天晚上两人本来约好一起去喝酒,结果韩麟没来。赵滕疑心他有事,就又领着拿着枪杆子的手下去了韩家。韩麟的父母自是怕他,马上把他带到韩麟的房间去了。赵滕站在门外拍着门叫他的名字,喊了一下,韩麟就把门打开了。
  
  韩麟站在门口,有些尴尬地笑着说,不是我故意不赴约的,我现在有点怕你。
  
  赵滕顿了一下,然后一边往里走一边说,我以为这是你想要的。
  
  他说,凭你这窥探天机的才能,蜷缩于这朱门酒肉臭的地方,可惜了。
  
  韩麟转过身看他,叹着气挠了挠头说,别,我可担不起“窥探天机”这四个字,我也不想担。
  
  他说话的时候语气很虚,让赵滕一瞬间以为他是在撒谎。
  
  于是他回头道,我就不相信,你有这般才能,就甘心于隐匿在这种地方,而不是来我军中,展现你的抱负,你的志向,施展你的宏图远志。
  
  韩麟看着他,脸上带着无奈的笑。
  
  他说,我有点怕。
  
  从古至今,能窥探天机又想施展抱负的人,都没有什么好下场。
  
  商鞅变法,车裂而死;吴起变法,乱箭身亡。韩非卒于狱中,韩信死于刀下;诸葛亮鞠躬尽瘁仍不得复国,陆逊蒙受不白之冤忧郁而终;王猛积劳成疾,刘基心死成灰……这些人,没有一个是有好下场的。
  
  韩麟说到韩非的时候,赵滕愣了愣。
  
  随后,他转过身,幽幽的眸子盯着他问道,你怕了?
  
  韩麟点点头,往后退了一步说,我怕了。
  
  赵滕沉默了一会儿,低头叹了口气,仿佛是明白了,然后转身往门口走了。他走时,听见韩麟在他身后说些什么,他仔细听了听,他在说词,是一首王国维的词。
  
  “试上高峰窥浩月,偶开天眼觑红尘,可怜身是眼中人。”
  
  这些没有好下场的人,他们都是能够窥破道中之法,却仍走不出红尘困局之人。
  
  像那韩非,自写《说难》,却仍是逃不过这宿命。
  
  ——
  
  赵滕走出房间,看到韩麟斜倚在大厅的沙发上,一手撑着头,似乎是睡着了。赵滕轻着步子走过去,低头看着韩麟。看这幅他看了第一眼就觉得很眼熟的画。
  
  可是,他想不起来还在哪里见过他,在军校里没有见过,在战场上也没有见过。
  
  只是,若真是见过了,又怎么会在那熟悉里,又有那样的陌生遥远呢?
  
  他心想,不会是前世见过吧。
  
  他看着熟睡的人,也不知怎么的,就伸出了手,想碰一碰他的眼睛,他的睫毛,他的鼻梁,他的嘴唇。想感受这个人是有温度的,是活着的。赵滕看着他起起伏伏的胸膛想。他在动,那是呼吸的动,是沉睡的动。是风动,他盯着他的眼睛,是幡动。
  
  是心在动。
  
  他的指尖最终还是没碰上,而是转而去摇了摇韩麟的肩。韩麟被他摇醒了,睁开眼看了看他,揉了两下眼睛,然后笑道,“你醒了啊。”
  
  赵滕说,我突然觉得很闷,这才想起来,你欠我一次酒。
  
  韩麟说,往常都是我任性,求着你陪我喝酒,我记得你不爱喝酒的。
  
  赵滕指自己的心说,曹丞相说得好,何以解忧,唯有杜康。我不爱酒,可我有愁。
  
  韩麟想了想,然后笑着点了点头,好,今夜我们一醉方休。
  
  ——
  
  韩麟从来没见过赵滕喝醉的样子,可能赵滕自己也没见过。但是他没失态,即使醉了,也仍是保持着大军阀的威严,正襟危坐在椅子上,右手拿着酒杯,左手搭在桌子上。他的手上有很多茧和伤口,都是这些年四处征战而留下的。
  
  他看着韩麟说,你知不知道,我见你第一面的时候,就觉得你很眼熟。
  
  韩麟抱了抱拳笑着说,真是英雄所见略同,我也是。
  
  赵滕又追问,那你有没有见过我?
  
  韩麟想了想说,我想不起来。
  
  可是赵滕仿佛想起来了。他看着韩麟一杯接一杯的吃酒,烛光迷蒙间,一下子抓住了他的手腕。韩麟愣了愣,看着他抓着自己的手,刚想问怎么了,对方却往前一扯,将他扯到自己身前,一把抱住了。
  
  韩麟怔住了,接着就听到赵滕在他耳边说,对不起。
  
  一连说了三遍。
  
  韩麟迷迷糊糊的,不知他突然道歉是为何,只得拍着他的背,结结巴巴不知都说了些什么安慰的话。叽里咕噜了半天,才想到,兴许是赵滕觉得让他九死一生去救他,而感到对不起吧。
  
  韩麟说,没事,我又不是第一次救你。
  
  他却仍是喃喃着对不起,直到睡过去。
  
  ——
  
  第二天赵滕醒了酒,又来找韩麟。韩麟正在看报纸,见赵滕来了,给他倒了杯茶,然后道,昨晚上睡得还好吧?
    
  赵滕说,我做了个梦。
  
  他梦见自己变成了那个千古一帝,只是这千古一帝不在宫中,也不在庙堂,而是在一破败腐烂的牢房之中。牢房里没有人,只有一个小瓶子和地上的血。牢里还弥漫着死亡的味道。
  
  他不知为何,在梦里的自己,钻心的痛绵延不绝。
  
  这时,他的眼前出现了一个人。
  
  醒来后细细回想,那时他大概是看到了身旁的韩麟,所以梦里的人也长着韩麟的模样。他不知怎么了,看到那个人后,就上前抱住了那人,仿佛是怕他再逃跑一样,不停地说着对不起,对不起,对不起……
  
  可是他说这些话的时候,心却如刀割一般的痛。
  
  当他松开手时,刚才还抱着的人便散作了尘沙,就这样在他面前,消失不见了。
  
  赵滕扶着脑袋说,我还以为你跑了,刚醒过来,就跑下来找你。
  
  韩麟笑笑说,你做噩梦呢,我不跑,我哪也不去。
  
  ——
  
  那日韩麟写了文章,过来想让赵滕给文章取个名字。赵滕正忙着军务,便问道,你写了什么?
  
  韩麟说,托你给的灵感,我写的秦大王和韩非。
  
  赵滕翻书的手顿了一下,像是有什么东西抓住了他的手,让他不能动弹。过了片刻,他道,“你写秦大王和韩非做什么?不会还在挂心那日我让你来我军中做事的事儿吧。”
  
  韩麟摇摇头,笑着说,那自然不是。
  
  赵滕合上书想了想,然后说,想了半天,不知为何想出一个字来,你给我,我给你写上。韩麟听了,就把纸稿递给赵滕。赵滕低着头,拿着笔犹豫了许久,然后在纸稿的最上面,写了一个字——
  
  “悔”。
  
  ——
  
  他说纵观秦大王一生,似乎没做过什么让他后悔的事。
  
  可我不信,他真的从来都没有后悔过?
  
  ——
  
  第二天,韩麟来找赵滕,他说我仔细想过了,所以过来问你要个军服。
  
  可这一次换赵滕犹豫了,他看着韩麟的眼睛,看了半天,然后道,我有点怕。
  
  从古至今,能窥探天机又想施展抱负的人,都没有什么好下场。
  
  韩麟没想到他会拒绝,摸了摸鼻子,然后问,你怕了?
  
  赵滕点了点头,毫不否认地说,我怕了。
  
  韩麟领会了他的意思,没说话,转身要走。走到门口,又回过头来,看着坐在书桌前的赵滕。他也在看他,四目相望。窗外的阳光打进来,半块阴影匍匐在他的脸上,像是珠帘在脸前晃动。
  
  那一瞬间,书房变成了烛光阴暗的朝堂,军阀变成了帝王,他变成了使臣。而那个人就站在高台之上,不怒自威,不可直视,连这带了光的屋子都因他一人的存在,而压迫得让人喘不过气。
  
  烛火摇曳,他跪在地上,看着地板,久久不语。
  
  回过神来,他仍是站在书房的门前,回头看赵滕。军阀还是军阀,没有帝王,没有使臣。
  
  赵滕见他盯着自己看,开口问,怎么了?
  
  韩麟沉默了一会儿,然后说,你还是给我件军服吧。
  
  那些窥得天机的人,又如何不能窥见自己的结局。
  
  只是,他们都是向死而生罢了。
  
  ——
  
  韩麟穿上赵滕军中的军服,过来找赵滕。
  
  来找他时,赵滕正站在最高层的阳台上,抬头看远处河山。韩麟走过去,站到他旁边,也去看那山川景色。
  
  山川披绿,蜿蜒河流,一座一座连绵不断,耸入那云雾之中。这是千年前始皇的万里江山,如今看来,虽已世事变迁,沧海桑田,而这土地山川,却铭记了一切的时光岁月。
  
  韩麟说,照后人的眼光来看,那些人的做法是飞蛾扑火。可我觉得,他们要是没有扑那火,那便是连活都不曾活过。
  
  赵滕问,你不怕了?
  
  韩麟说,怕,但我更想活着。
  
  若是给那些人重新活一次的机会,想必诸葛孔明依旧会北伐,商鞅依旧会变法,韩非依旧会使秦。

       明知结局,却依旧飞蛾扑火,向死而生。
  
  赵滕笑着说,我也是。
  
  他转过头,也去看那山川河流了。白驹过隙间,朝代更迭,千年百年。蜉蝣的朝生暮死,鲲鹏的北溟之境,化作长河,烙印了,又一一散去。曾经未曾共谋天下事的两人,历经岁月,终是站在了一起。
  
  问山川,山川答:
  
  隔了千年,这并肩太迟,却也不晚。
  
  
 —END—
  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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