✨✨✨✨✨💖我抱黑夜,满身星辰💖

【非良】一见如故(3)

接着上一章,看完《你的名字》后的脑洞产物
本来应该昨天更新的
结果手机落单位了哭唧唧(ಥ_ಥ)
感觉自己严重超纲,写的些什么这都是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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作品同人,切勿当真,如有BUG剧情需要
  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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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17
  
  “我要回一趟新郑。”
  
  韩非和荀子说出这句话的时候,他已经做好准备接受狂风暴雨了。他知道荀子的脾气,所以,没有任何铺垫,没有任何哀求,他用最简炼最精准的语言向荀子说出了自己的想法,然后安静地等待着老师的判决。
  
  只见眼前的荀子端坐着,闭着眼捋了捋胡子,然后慢吞吞地抬起眼皮看跪在前面的韩非。那黑眸冷冽,深不见底,看不清当中的任何情绪。
  
  “一定要回去吗?”荀子问他。
  
  “一定。”韩非的回答十分坚决,似乎没有经过任何的考虑就说出来了一样。
  
  “还回来吗?”荀子又重新闭上了眼睛。
  
  “不知道。”顿了顿,韩非低头回答,“弟子若是能回来的话,一定还会再回来。”
  
  荀子沉默了,沉默就像是一大块会咬人的黑暗,用尖利的牙齿撕咬着韩非的心脏。过了半晌,荀子终于慢吞吞地开口道:
  
  “你去吧。但愿你能回来。”
  
  语气里带了叹息,带了无奈。随他去吧,荀子心想,他若解不开自己的心结,又如何去解天下的大结。暂且让他先去,若是自己的心结解开了,天下之结,说不定也就自然而然的解开了。
  
  韩非低头跪拜。“弟子谢过老师。”
  
 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回新郑,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么固执地做下这个决定。他回一趟新郑,不会有任何的改变,张良也不会因此死而复生,可是他就是觉得自己应该回去,仿佛回去了,就能记起来,三年前的那个花灯节,那个本应该热闹欢乐的日子,究竟发生了什么……
  
  走的时候,阿风来送他,一直送到桑海城门口。“你这一去不知何时能再回来,”阿风一只手拍着他的肩,另一只手拿了一坛桂花酿,“这坛酒你就带着吧,路上喝了它。虽然不多,但也算是我阿风为你饯行了。”
  
  “不准备送点吃的给我?”韩非拿过酒壶,笑着问道。
  
  “得寸进尺吧你。”阿风无奈地叹了口气,顿了顿,他突然抬起头,表情严肃地道,“其实韩国民间有一个习俗,不知道你们这些王侯将相家的人,知不知道。”
  
  “不知道。”韩非耸了耸肩回道,“你说来给我听听。”
  
  阿风抬起头看天,此时已是入春的时节,麻雀落在枝头,韩非突然想起来,子房的窗外有棵桃花树,春夏的时候,那里经常落一只小麻雀。
  
  “传说忘川河岸生长着一种花,叫做彼岸草。”阿风一边说着,一边拿出一个杯子,在里面倒上了酒,“那彼岸草,有花不见叶,有叶不见花,花叶错开,永不相见。”阿风倒完了酒,将酒杯递给韩非,“而有一种灯,叫做‘两岸灯’。传说这两岸灯能够突破时间与空间的枷锁,无论路途有多么遥远,无论路上有多少艰难险阻,它都一定会将叶与花的讯息互相传递。”
  
  “所以,在花灯节的时候,有些和恋人分居两地的男男女女,就会在河中放走写着他们寄语的‘两岸灯’,觉得两人无论再远再远,这盏‘两岸灯’也能将他们的祝福带到心上人的手里。”
  
  韩非沉默地接过酒杯。
  
  “你的锦囊,是那位张小公子给你的吧?”阿风突然问道。
  
  韩非一怔,“为什么这么说?”
  
  “猜的。”阿风又给自己倒了一杯酒,声音吊儿郎当地道,“我猜你回去,也是为了张小公子的事情。”
  
  “人死不能复生,或许你去放个两岸灯,他能在过去的时间里收到呢?”阿风像是半开玩笑似的说道,春日的暖阳照在这城外的树林里,不知不觉,冬日的寒气已经快要散没了,“听说‘两岸灯’可以突破时间和空间的枷锁,也不知道是真的还是假的。”
  
  说完,他将酒杯向前一举。
  
  “韩兄,保重。”
  
  韩非顿了一下,然后也将酒杯举起来,“保重。”他说。
  
  时间,韩非在心里念叨,抬头将那杯酒一饮而尽。
  
  我不用放两岸灯,他心想。
  
  我自己就是那盏两岸灯。
  
  ——我要亲自去见你,然后把我想对你说的话,亲自说给你听。
  
  19
  
  新郑城,自三年前他偷偷跑回来之后,他就再也没有踏上过这片土地。
  
  韩非将马停在新郑城郊的洧水河边,暂且歇息。他坐在河边看那水波潋滟,天气晴好,那些金光闪闪在清澈的水面上,像是洒了一池的金链条。
  
  韩非又习惯性地伸出左手,空空如也的苍白手臂,上面一个字也没有。他看着那截曾经写了密密麻麻的小字,那只为让他看见的胳膊,脑海里突然回响起很多很多的话语,都是张良留给他的。他虽然没有看见过张良写字的样子,却能清楚地想想出他说那些话的语气。
  
  多奇怪啊,说起来,他们两人,似乎并未见过……
  
  ……并未……见过?
  
  韩非又翻出了那个锦囊,那个他一直随身携带,却始终想不起是谁送给他的那个锦囊。他把那锦囊翻来覆去地看了好多遍,连里面都翻看了。锦囊里面,什么都没有。他伸手抚摸着上面的纹路,这个锦囊已经很陈旧了,白色的丝缎也微微有些泛黄。可是韩非却一直舍不得扔掉它。
  
  为什么舍不得呢?韩非也想不明白。
  
  明明从哪里来的都不知道……
  
  稍作歇息了之后,韩非就骑着马进了新郑城,由于这次回来不是为了见故人来的,他特意将自己乔装打扮了一下,谁也认不出,这个装扮邋遢犹如乞丐的人,居然就是韩国的九公子韩非。
  
  韩非牵着马在新郑的街道上走,这些场景从来未曾变过,却又什么都变了。原来我通过张良的眼睛看到的是三年前的新郑,他一边走一边想,命运真可笑,让三年后的他和三年前的他相遇,相遇之后,却又硬生生地切断。
  
  如今,子房已经去世三年了,他又该去哪里寻他?
  
  丞相府的大门,他在梦里变为张良的时候,曾进进出出过好几次,如今那门冲他紧紧关闭,似乎要将诺大一个大丞相府隔离于世。韩非在那丞相府门前站了许久,也不知道站了多长时间,旁边一个老人突然拄着拐杖颤颤巍巍地走了过来。
  
  “看什么看……别看啦,都三年了,张大人不可能再上朝了,他这辈子都不可能再管那些政事了。”
  
  韩非一愣,回头看向那老人。
  
  “抱歉……”听那老人这样说,韩非便对着那老人缓缓地开口,只听得自己的声音干涩喑哑,仿佛几天几夜没有饮过水了一样,“老先生,您说……张大人怎么了?我初来韩国,很多事情我都不清楚。”
  
  “初来”两个字,咬得生疼生疼。
  
  “自三年前相府的小公子张良过世以后,张大人便一病不起,后来托病之故,从此再也不上朝,也再也不管韩国的政事了。”那老人一边说着一边叹息,似乎是为韩国的未来十分担忧,“唉,以前张大人在的时候,还能稍微牵制一下姬无夜将军,而现在……”
  
  韩非皱着眉头,黑色的眸子被眼帘挡住了半边。
  
  他虽然对张开地没什么好感,第一次在梦里变成张良的时候,还因为觉得这是梦可以无所顾忌,和张开地大吵了一架。可是说实在的,比起姬无夜,张大人,的确是一心一意的对待韩国,对待他的父王,对待整个韩国的子民的。
  
  只是,他也不过就是个疼爱自己孙儿的老人而已。
  
  “那,老先生知道,三年前,张小公子是怎么去世的吗?”避无可避,韩非还是问出了这个问题。怎么把这串字吐出口都是一个艰难的问题,让他纠结了很长时间。他转头看那老人,却见那老人摇了摇头,又重重地叹了口气。
  
  “几个月前,也有个人向我打听这事儿来着……”
  
  是阿风吧,韩非心想。
  
  “那晚我也是陪着我的孙子去看花灯的。”老人一边说着,一边用拐杖敲打着地面,拐杖和地面碰撞发出“哒哒”的声音,却像是一下一下敲在了韩非的心上,“那天晚上张小公子陪丞相大人出来看花灯,后来到深夜的时候,张小公子买了一盏‘两岸灯’。”老人说到这儿的时候稍微回忆了一下,然后咳了两声缓缓说道,“然后他让丞相大人先回去,自己去洧水河那里,把灯给放了。”
  
  “当时小公子好像是一个人去的,张大人可能也一直后悔,为什么没让人和小公子一起去吧。”
  
  “一个人去的?”听到这儿,韩非下意识地重复了一下,然后又问,“那他……他是被人刺杀身亡的吗?”
  
  “似乎是。”老人说到这儿,突然像是怕被别人听到一样把话压低了,“唉,你说说当时朝堂上和张大人作对的,还能有谁啊。”
  
  ……姬无夜。
  
  韩非握紧了拳头,片刻之后,又蓦地松开了。
  
  “谢谢。”他冲老人挤出了一个微笑。天知道他挤出的这个微笑对他来说有多艰难。他的确喜欢笑,喜欢胜券在握。可是无人知晓他的笑有哪些是真的笑,有哪些,是假的笑。
  
  待老人转过身离开后,韩非起身上马,将马头调转至城门方向。
  
  洧水河……
  
  三年前,子房就是在那里,被刺杀身亡的……是吗……
  
 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,他觉得自己应该去哪里一趟。他觉得自己从决定回到新郑开始,所做的一切都没有明确的理由,全是凭着直觉,觉得自己应该去做什么,就去做了。
  
  你会告诉我我应该做什么吧?子房?他在心里问道。
  
  “两岸灯”会把放灯人的话语带给在远方所思念的人,不管路途有多么遥远,不管路上有多少苦难险阻,穿越空间与时间的枷锁,将那些话语,完整地带到那个人的手上。
  
  等着我。他一扯马绳,马儿嘶叫了一声,朝城外奔了过去。
  
  等着我,韩非在心里念叨。
  
  我这就来了。
  
  20
  
  洧水河岸,树林荫荫。当韩非骑着马重新来到这里的时候,已经是下午了,太阳的光芒已经变得柔和,将那河水染上一层暖暖的橘黄。
  
  他下了马,走到河岸边,那河水流动,从不停息。
  
  三年前,张良在这里放走了两岸灯,三年后,我来到了这里,却已物是人非。
  
  他牵着马在河岸边走,一路盯着河岸,也不知道在找什么。他一直是这样漫无目的的,前一次来新郑时是,这一次来新郑也是。
  
  可是行动漫无目的,心中却一直有一个方向。
  
  那就是,我要找到你。
  
  无论你在哪,上碧落下黄泉,就算是在阴曹地府十八层地狱,我也要知道你在哪里。他握紧了手中的缰绳,粗糙的表面坑坑洼洼,咯得手心生疼。
  
  走了几步,那马突然停了下来,不往前走了,韩非愣了愣,回头看他的马,却见马儿低着头,似乎在咬河边的一个什么东西。
  
  韩非皱了皱眉头走上前,却见那马儿低头撕咬的,居然是一个被丢弃在河边破旧的花灯。
  
  是个花灯?见状,韩非忙伸手,将那花灯捡了起来。
  
  那花灯样子很特别,是一种韩非从来没有见过的花,妖红似火的色彩,微微卷曲的花瓣,只见红花,不见绿叶。韩非将那花灯拿在手里,左看右看,突然注意到,这花灯下面有一根竹简,因为在河里浸泡久了,粘在了灯底,韩非才一眼没有看见。
  
  居然还有竹片……韩非伸手,将那竹简与花灯底掰了开来。那拴在竹简下面的小铃铛丁零当啷的响着,发出清脆好听的声音。这花灯看起来扔在这里有几个年头了,居然还没腐烂,也是新奇。
  
  掰开之后,韩非去看了看那竹简,发现那小小的竹片上居然还写了字。怪了,韩非心想,这花灯在这个地方被水泡了这么多年,不但没有腐烂,这竹简上用墨笔写的字,居然也一点没有掉?这是什么怪灯?
  
  但当他看到那竹简上的字了以后,他的表情就突然凝固在了脸上。
  
  只见那一张小小的竹片上,放花灯的人用清晰的字迹,写下了一句简单的话——
  
  在下张良,字子房。
  
  得见韩兄,生死勿忘。
  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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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“传说这两岸灯能够突破时间与空间的枷锁,无论路途有多么遥远,无论路上有多少艰难险阻,它都一定会将叶与花的讯息互相传递。”
  
  无论路途多遥远,无论路上有多少艰难险阻。
  
  我想对你说的话,就一定要传递给你。
  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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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韩非突然觉得头有点晕。
  
  那种巨大的眩晕感犹如一张密布的蜘蛛网,自下而上将他包围。他趔趄了一下,一个没站稳,倒在了河岸边。
  
  不行,他在心里想,我还有事情没做。我不能就这样晕过去。他强撑着拿起那花灯,然后从包裹里拿出一支墨笔。那笔上还带着一点干涸的墨,韩非在水里蘸了一下,将那竹片翻过来,在后面,一个字一个字地,写下了一串话。
  
  如果两岸灯的传说是真的,他心想,那就把这句话带给他吧,带给三年前的他吧。
  
  他咬着牙强撑着写着字,即使就要拿不住笔,即使眼前已经渐渐快要泛黑,他却依旧固执地,执着地,要把那串字写完。
  
  让他看到我想对他说的话吧,他在心里喊到。
  
  我韩非,这辈子能屈能伸,为了能把我的话带给他,算我求你了……
  
  那一瞬间,他的脑海里突然闪过了很多片段,稀稀疏疏的,密密麻麻的,像是一张张画卷一样涌入了他的脑海,有他的,也有张良的。他发觉天突然黑了下来,夜幕之下,几片白色悠然落下,他神志不清地看着那裹成了一个球的少年,在几片小小的雪花之下,拿着一盏两岸灯,走到了洧水河旁。
  
  别来,韩非在心里叫喊着,别过来,子房,快回去……
  
  可是他什么也喊不出来,他分不清梦境,分不清现实,只觉得似乎有一双手正在撕扯他的脑袋,让他几乎头痛欲裂。
  
  他又看到了自己,他看见自己骑在一匹马上,正在朝前赶路。那白雪纷飞,全都打在了他的额头和衣服上,风呼啸在耳边,像是要把他的头颅取走。这是三年前的我,韩非认出来了,那是三年前,在花灯节之前赶往新郑的他。快马扬鞭,雪花飞舞,马上要回到故国的激动,已然淹没了一切。
  
  树林中黑影重重,似乎除了他一个人也没有。
  
  偏偏此时,树林深处,传来了一声他本不应该听到的声音。
  
  “姬大人,你可要想好了,贩卖私盐,那可是死罪啊……”
  
  “死罪?死罪怎么了?我告诉你,别说大王根本就发现不了,就算是发现了,他又能怎么样?他敢我姬无夜一根手指头吗?”
  
  这些话,偏偏就随着风雪飞进了韩非的耳朵。
  
  韩非本就是无意间听见这些话,树林里到处是枯枝败叶,马蹄声很容易就传了出去。大概是听到了树林里有别人,只听得姬无夜一声“谁?”,话音刚落的瞬间,紧接着,一支箭就朝韩非射了过来。
  
  韩非本来听到那些话就已经很震惊了,此时突然一箭射过来,把韩非吓了一跳。好在只凭借着声音,姬无夜还无法准确知道韩非的方位,那一箭险险地射偏了,没有要了韩非的命。
  
  看来我今天一回来就要摊上大事情……韩非有些无奈地想到。算了,能避之则避之吧,君子报仇十年不晚,我回来又不是为了和这家伙打架的……他一边这么想着,一边挥起马鞭,急急忙忙地朝前面跑了过去。
  
  韩非在前面没命地驾着马跑,后面的姬无夜也已经骑着马追赶上来了。不能让他认出来我是韩非,韩非心想,要不然我可能回小圣贤庄就没命了,姬无夜的手段他不是不知道,万一被发现了,可能不仅仅是他,连小圣贤庄都是要遭殃的。
  
  他一边想着,一边从袖子上撕下一块布围起来,遮住了自己下半张脸。
  
  寒风凛冽,急雪拍打,几乎要把韩非的脸给撕扯下来。他也不知道自己这样浑浑噩噩地驾着马跑了多久,只觉得前面原本是阴森幽暗的,这当儿好像一下子亮堂了起来。发觉这件事的韩非从马上一抬头,却突然发现,自己竟跑到洧水河边了。
  
  而洧水河边,偏偏还站着一个人。
  
  韩非骑在马上,看不大清楚那个人长什么样子,看起来那人约莫是个十几岁的少年,估计是怕冷,身上穿得里三层外三层的,打眼一看简直就像个球。今天晚上有这么冷吗?韩非呆呆地看着那少年心想,想完了就想打自己,韩非啊韩非,都什么时候了,还在这儿想这些有的没的,不想要命了吗?
  
  不行,韩非看了看到那少年,然后立刻掉转了马头,以姬无夜那宁肯错杀一万不肯放过一个的性子,若是被这少年看到了自己被追杀的景象,可能这少年也就没命了。
  
  这么想着,他急忙挥扬马鞭,朝另一个方向奔了过去。
  
  可偏偏就在此时,那少年听见了马声,转过了身子。
  
  本来他转过身子也没什么,韩非继续驾马离开就是了。可那少年转过身看到蒙着面的韩非时,却突然开口,喊出了两个字:
  
  “……韩兄?”
  
  23
  
  韩……兄……?
  
  听见了这两个字的韩非,忍不住停下了马,转头去看那少年。
  
  只见那少年眉眼温润,样貌清秀,倒不像什么鬼祟古怪之人,只是这脸到底是陌生的,韩非想了半天也没想起来,自己在哪里有见过这个人?
  
  而且,最重要的是,他蒙着面啊!这个人怎么认出他来的?
  
  “韩兄你怎么在这儿?”韩非盯着他没说话,那少年倒是挪着步子走上前来了,那花灯还在他身后闪着莹莹的光芒,少年逆着光,眼睛里却有着点点光亮,“韩兄现在难道不应该是在……小圣贤庄吗?”
  
  韩非看着他皱了皱眉头,半天都没有想起来自己在哪里见过这个人,难道是认错了?韩非在心里猜测,把他认成其他公子也说不定,毕竟他哥哥弟弟也都姓韩……
  
  于是他只好清了清嗓子,在那寒风和他有些急促的呼吸声中,低声开口问道:
  
  “……你是谁?”
  
  24
  
  那少年看着韩非的眼睛怔了一下。
  
  “我……”
  
  那少年话还没说完,后面的姬无夜却已经追上来了,只见姬无夜手拿一把长剑,杀气腾腾,直冲韩非而来,似乎立刻就要取他性命。韩非见姬无夜冲了上来,急忙伸手拉着那少年就朝后退过去,一瞬间,保住这少年的命在他脑海里占了上风,完全忘了刚才的疑虑了。
  
  那少年见状,突然拉着韩非的手就上了他的马,坐在了韩非的前面。韩非还没搞明白怎么回事,就见姬无夜举剑就朝前面的少年刺了过来——
  
  “子房!”
  
  那一瞬间,韩非也不知道怎么了,突然就喊出了这么一个名字,几乎是下意识地,没有经过大脑地就喊出了这个名字。喊完了他甚至愣了一下。
  
  子房……是谁?
  
  然而现状却容不得他思考,只见眼前少年坐在他身前,突然举剑上前,险险地挡住了姬无夜刺过来的那一剑。那少年手里拿的剑似乎来历并不简单,可他却未让剑出鞘,只是用剑鞘挡住了姬无夜的攻击。
  
  姬无夜见自己的剑被挡住,大怒,挥剑再一次刺了过来。
  
  韩非见姬无夜这一击来得凶险,刚想把眼前少年推到一旁,谁知他还没开始动手呢,那少年突然将马鞭一挥,狠狠打在了马身上。那马儿受了惊,嘶鸣一声,竟掉过头开始往回跑了。
  
  “你……”韩非讶异地看着少年,那少年也没闲着,马受惊而跑后,他突然转过身跳下了马。
  
  “韩兄快走,我帮你拖住姬无夜!”
  
  韩非没想到少年会突然这么做,一时间,一股窒息感爬上了他得喉咙,不要,他的心底有个声音在呐喊,你不能留下来,你会死的。可那马儿刚刚被少年鞭了那么一下,早已停不下来。不要下去!韩非下意识地伸手去抓那少年,却没抓住,只扯了一个东西下来。
  
  韩非定睛一看,是个锦囊。
  
  白色的锦缎,青色的花纹,穗子在手中,略显散乱,缠绕纷杂。
  
  他抬头一看,那少年和姬无夜已经离他越来越远,姬无夜十分恼怒韩非的逃脱,挥剑就朝那少年刺了过去。
  
  韩非被马带得渐行渐远,烈风如狮吼般呼啸,尖叫着撕扯韩非的耳朵。狂乱旋转的鹅毛大雪中,他眼睁睁地看着姬无夜刺出长剑,一剑刺穿了少年的胸口。
  
  他看见那少年在被刺穿胸口后,微微侧过脸,冲他露出一个虚弱的微笑,从那嘴角流出的鲜血,鲜红刺眼。他看见那少年看着他动了动嘴唇,似乎说了什么,可是那大雪纷飞不尽,他离那少年越来越远,什么也听不到……什么也看不到……
  
  韩非突然恨死了自己的这匹马,什么时候跑不好,偏偏这时候跑!他挥起马鞭开始抽打那马匹,“回去!”他大喊,声音在风雪中染上一丝颤抖,“快回去!”
  
  可是他越是抽打,那马跑得就越快。那马儿疯狂地跑啊跑,渐渐的,已经离开那里很远了。
  
  ……你是谁?你为什么要救我?
  
  你究竟,要对我说什么?
  
  韩非心想,干脆一不做二不休,我不要这匹马了!这样想着,他就直接在那马飞速向前奔跑的时候,从马背上跳了下去。
  
  ——可惜他这么一跳,并没有保持住身体的平衡。
  
  他的确是太急了,急得什么都不想,什么都不管,什么都不顾了。当他看到那少年被姬无夜刺穿胸口的时候,他只感觉自己似乎要疯了,连思考的能力都没有了。
  
  于是当他这么一跳下来的时候,头一下子就撞到了地面上。那撞击的疼痛,比不上心口撕裂般的痛楚。
  
  这一撞,就让他把什么都忘了。
  
  什么回新郑,什么遇到姬无夜,什么花灯什么子房什么救他的少年,全都忘的一干二净。记忆像是一张脆弱的纸,随便一撕,随便一剪,就没了。
  
  唯有那锦囊,死死握在手里,再没放手。
  
  25
  
  我们见过的。
  
  在陷入黑暗之前,韩非拿着那花灯想到,即使神志不清,他也要拿紧了那花灯,就像当年他死死攥住那个锦囊一样。仿佛一旦松开手,就像当年没有抓住张良一样,把他一个人扔在了这寒冷的洧水河边。
  
  我想起来了,我全都想起来了……我们的确是见过的……三年前我们就见过,只是那时候,你认识我,我却不认识你……
  
  韩非突然笑了,也不知道这笑是因为自己回忆起了一切,还是在这里发现了张良留下的花灯。其实我不应该笑的,他心想,我应该更痛苦才对。
  
  原来,他的死,是为了要救我。他是为我而死的,是我害了他……
  
  刹那之间,天地昏幽,他开始陷入了无尽的黑暗。那些黑暗像是一池冰冷的池水,寒冷蔓延了他的身躯,将他紧紧包住,死死纠缠。他不知道这一次醒来之后,他会在哪,会是谁,会活着还是死了。可是有一个声音在他心里,却是清晰的。
  
  那个声音说:这一次,无论你在哪,我一定会抓住你,再也不放手了……
  
  
  —未完—
  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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没什么歹角,拉姬无夜出来万年背黑锅【。】
虐真的是太难写了……算了,反正下一章就甜了嗯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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